在澳洲的湯斯維爾(Townsville又稱湯市)和中國廣東的中山市南區曹邊村【湯市和曹邊村相距萬里,中間隔著浩瀚的海洋與難以計數的島嶼】沒有人不認識梁華立Philip Leong(1917-1999)。雖然我也是在澳洲昆士蘭北部(Far North Queensland)出生長大,爸爸算是半個中山南區人(當時稱環城),地理關系上好像同曹邊村很近,但我是直到2017年才認識這位澳洲中山華僑大人物。
我第一次「遇上」梁華立是當我讀到中山同鄉會前會長陳陪德(Stanley Hunt)的英語自傳From Shekki to Sydney《從石岐到雪梨》的時候。里面提到中山同鄉會一直沒有會所,因此陳會長為此事很努力集資,而其中一位捐款人士便是梁華立。但印象中好像在會所建成后,他最多只去過一次,甚至可能連一次都沒有。因為他居住在澳洲昆士蘭州北部的湯斯維爾市,與雪梨(Sydney又稱悉尼)距離要坐一個半鐘飛機,又一直忙著管理各種各樣生意,因此分身不暇。
我初到雪梨讀博士,論文主題是關于澳洲的中山僑捐學校考察,不少同鄉不停和我提到湯斯維爾的中山人很多。于是我便和西悉尼大學的導師說:我做澳洲中山華僑研究要擴大研究的范圍,不只在新南威爾士州和雪梨,還得包括昆士蘭北部。故此,在開始研究、收集資料期間,第一站到湯斯維爾。在那里訪問了好幾戶華僑人家,他們大多數是來自南區曹邊,也有部分是渡頭人。訪問中無論有關梁華立與否,湯斯維爾中山同胞的嘴巴上都掛著梁華立的大名。
有些說立叔帶他出來到澳洲去謀生,也有人提到‘湯斯維爾市唐人會’創辦會長梁子謙(Dr. Joe Leong)和華立一起與其他中山曹邊人集資建會所。其實當初許多人都很驚訝,難以想象兩位知名人士(一名注冊西醫醫生和一名大型超市商人)會到各家各戶、商鋪和中餐館來發動捐錢。另外,我在澳洲北部華人歷史研討會中,也有位圖書管理員和我提到湯市圖書館有個梁華立收藏書集,包括一些珍貴的照片、報紙、信件等。我還訪問了梁華立子女其中三個女兒。
大女兒Phyllis將梁華立所收藏書集從市中心圖書館帶到梁華立紀念圖書館。她與我回顧了爸爸多姿多彩、充滿傳奇故事的一生。同時也提到,雖然她一直沒機會和爸爸一起返中國的故鄉曹邊村,但爸爸年紀大了之后,是由她和妹妹幫手管理生意和物業。而且阿爸過世后,湯斯維爾前市長Tony Mooney為了紀念他多年來對整個城市的發展作出的貢獻,就以梁華立命名其中一個市級圖書館。同時也發動知名商家,梁家及市級政府組成一個基金會,每年頒發獎金給一些年青有為的商人,支持鼓勵他們發展自己的事業。梁華立大女兒就是基金會委員之一。
二女兒Janet比其他姐妹對中山有更深刻的印象。她邊聊邊給了我看她和爸爸在1987年回中山的舊照片。老照片包括中山溫泉賓館(有高爾夫球場),也不缺少在曹邊學校和鄉里團聚的珍貴鏡頭。她也表示,自小就知道爸爸有寄錢回家,也做了不少善事,但一直不知道爸爸在曹邊村做了那么多事、那么偉大。直至和爸爸一起返曹邊,那時看到到處也有爸爸和媽媽曹倩瑤的大名在大街上,牌坊,學校等建筑上,同時感覺到家鄉的親人大家很尊重他。
華立另一個小女兒Beverley雖然對家鄉印象不深,但很清楚爸爸在湯斯維爾的成就和偉大。她說湯斯維爾第一個商場便是由爸爸建的。最大規模連鎖超市也是按爸爸的理念營運,在湯斯維爾市就有七家,而且周末最好銷售的品牌是色香味都令人難以抗拒的烤雞。這也讓我想起澳洲沙涌華僑老前輩馬應彪(Ma Ying Piu 1864 - 1944)、沙溪龍頭環美國華僑周崧(Joe Shoong 1879 - 1961),大家都是在海外生活的中山人,有眼光、很有生意頭腦,并各自將他們商業理念發揚光大!揚名海內外!
梁華立過世一年后,2000年湯斯維爾市評選百年中最偉大市民,把這個最高獎項頒給了來自曹邊村、定居湯斯維爾的華僑梁華立先生。
2023年1月4日